走到一半的路上,祖父也忍不住的低着头,流了眼泪出来。
我分辨不出来,他是在哭一个离别,还是哭自己即将可能要死。
都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理虽是这么说,可放眼现实又有几人能做到?
做事的道理是写的,但做出来却很难,会因为各种原因,从而发生了阻变…
所以,有些一旦做错了,代价就要自己来偿还。
月色朦胧,泛起一阵凉风,我们三人一路走来了泰昌山。
按照李半仙所说的,韭红的藏身之处,在就山里的一个防空洞中。
那儿是以前打仗所修建的一个避难所,和平之后就少人过去,逐渐就荒废了。
祖父是村里的老一辈,对这个防空洞在山中位置知晓。
因而就由他带路走前,我跟卫冕跟在身后同行。
这越往防空洞的方向走去,我原本不安的心,却反常变得静了下来许多。
终于,在穿过一片灌木丛后,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口,便出现在我们眼中。
“好了,就这里了。”
祖父轻声说着,继续领头带我们进去。
在进去里边前,卫冕却是皱眉,“这防空洞四周,有阴气缭绕散出,说明有不少阴邪之物存在,可要小心…”
“哎,没事的卫师傅,你别担心了。”
祖父说韭红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死来报仇。
而他也已做好了这准备,在韭红“报仇”之后,不会再为难我们的。
“好。”
卫冕沉吟少许,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就这么走了进这个防空洞中。
当当…
防空洞是一个比较密闭的空间,进来后每走一步都能引起声音响动。
这条通道一直往里面延续进去,四周光线比较昏暗。
平时这儿又少人进,在这种阴暗氛围之下,让我不敢跟卫冕走太分散,以免害怕恐惧。
就这样,往里直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看到前边有一扇关着的大门。
祖父说,那里边是防空洞的中心,门后是一个比较大的空地广场。
嘎吱一声,祖父双手推开了大门,让我们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大门就轻缓缓的自动关闭上。
这个里边一片漆黑,比刚才来的外边还要更加的暗。
祖父拿着的小手电筒光,在这么大一片黑暗中,并没起到什么光明。
“按照约定,我们三个已经过来了。”
卫冕对着四边的黑暗,沉声的说着,“你作为这个约定的主人,客人都已经到访,难道还不打算现身一见么?”
就在卫冕话完,原本昏暗的四周,嗤嗤的给亮了起来。
旁边的墙壁周围,都有点上了一个个的火把,将这里给照得十分光亮。
“好,卫师傅你们果然是信守承诺而来,不错。”
细腻轻柔的声音传来,韭红的身姿从前边走了出来。
她打扮得一身倩影娉美,迈着小步走到我们面前,宛如一个还活在世的活人一样。
看到韭红那副漂亮的姿态,让我心一下就莫名的动了起来。
“韭红姐姐…”我忍不住喊了声。
她听了也是少许低头,含羞几分的淑女模样,“嗯,浩浩。”
“不要将目光太看她身上。”
卫冕伸手在我眼睛上摸了下,“她现在浑身怨气更深,你还只是一个孩童,若是看她长久,则容易被她所迷惑心智。”
被卫冕摸了下双眼之后,我再看韭红的目光,就没觉得那么的心动。
韭红听了,倒是嫣然笑着打趣卫冕,“这浩浩陪伴了我三年,我们之间早已有了这个姐弟情义,且若不是有李半仙的插手,现在我跟浩浩还成了一对阴婚夫妻。这让他多看我几眼,虽说卫师傅你作为浩浩师傅,但这是浩浩自己所愿,你难道也要干涉吗?”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祖父有些粗的语气,强势的接过了话题,“我晓得你要找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杀了李二狗跟王麻子,而现在我也站到了你的面前,你要为你自己的死报仇,那就来尽管来吧,咋对我都可以。”
说完这些,祖父语气又软不少下来,“但只求你杀了我报了仇,能看在你生前跟浩娃子的情份,救救浩娃子一命。毕竟他人还这么小,这大人之间的纷争他还不懂,不应该被卷涉进来,你要恨要杀就冲我来,不要难为他就是了。”
祖父从身后抽出他的那把杀猪刀,“这是你自杀的刀子,今晚我给你带过来了,动手杀我吧!”
吧唧…
祖父将杀猪刀扔在韭红的面前,然后低下了头来,在等待韭红的动手处决。
我跟卫冕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亦也没有去干涉祖父的决定。
韭红看到祖父的这个姿态,少许怔了几秒后,殷红的红唇轻启,“跪下。”
“什,什么…”
祖父听之头一抬咬着牙,似有些不愿的看着韭红。
“既然你想要道歉,弥补对我犯下的过错,区区一个下跪还很难么?”
韭红瞥了我一眼,语气骤然生冷,“还是说,你不想认错,是希望自己的孙子死!”
“好!我跪!”
一听到关乎我的安危,祖父没再任何犹豫,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祖父…”我忍不住小声喊了句。
虽说之前祖父欺凌韭红,将她折磨成那么一个痛苦不堪的模样,我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会忘记。
的确,这是祖父愧对于韭红在先,就算让祖父给韭红下跪这也丝毫不过分。
可祖父这个跪姿,还是出于亲情的一种可怜,才会让我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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