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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君子(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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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劝过勃拉尼什么。

我知道人的感情都是莫名的,开始的时候说不定只是灵光一现,结束的时候也许也只是有一阵微风刚好经过所以吹熄了心里那点已经燃到了尽头的火焰。我也知道人一旦开始钻起牛角尖来,再明智的人也会变得不可理喻。索斯岚后来嘲笑过我,他说“不介意”、“没关系”那些都是屁话,只有介意的人才会那么巴巴地跑去对人说我不介意,真正不介意的人根本不会想到那些,因为他们无情。说着说着,那家伙竟然对我吼了起来,大声喝问:“妈的,老子有没有说过不介意你过去的这些破事?”所以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谈过类似的话题。

对勃拉尼来说,我那句话的伤害可能是无穷大的。我就相当于是那个在他鼓起勇气打算牺牲自己成全纯洁友谊时在他背后插了一刀的叛徒,是那个眼看着他登上了楼顶却撤去了楼梯的卑鄙小人。其实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他,如果需要牺牲的话,我希望那种牺牲可以由我来承担。不过这样的事永远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怀疑的,所以我只能一句话都不再说。

我自认一向都是个有风度的人,在私生活上更不会刻意去揭别人的短处,尤其是对朋友。所以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本来时常会看到彼此的人开始尽量避免非工作时间里的接触,曾经推心置腹的好友之间也变得惜字如金。勃拉尼的请调函其实一早就被我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了,要不是后来布雷菲德战役提前爆发,也许我会受不了再看着他日渐消沉下去而把他送回帝都去。

齿床已经被钝锉的针尾顶破了,嘴里一片苦涩的味道。

抽烟抽得太多了,嘴里也会有这种接近血腥的苦涩味道。

那一阵,我记得自己烟抽得很厉害,勃拉尼也抽得很厉害,除了烟和酒,我甚至不记得他在那段日子还往嘴里送过任何其他东西。拜尼家从来没有不良嗜好的新一代完美子弟竟然成了个烟鬼,幸好这是在赫南斯堡,要是在帝都,恐怕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新闻。好在这里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和那些兵痞们在一起的时候,谁会管你是不是贵族,有没有洁癖。而且,在狭小的训练指挥室里用烟雾包裹住自己至少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去看另一个人的脸。

其实,有些事是不能去问为什么要做的,我们只问该不该做,能不能做。

然后,就去做!

无论是否守住了些什么,又或是丢失了些什么,或许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来了,我磨砺了,我坦诚了。

静静地看着手臂上被针穿透了的地方开始有些红肿,然后渗出一点血丝来,我忽然觉得很后悔。那时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些都说出来?我为什么没有在狠揍他一顿以后再狠狠地亲吻他?当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多年,我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这种感情也可以用□□形式来表达,也从来都没有做过比好友更亲密的接触。如果,有哪一天我对他说了,也做了我一直想做的那些事,后来的结局也许总会有一些不同吧。

可惜,世上的事,没有如果。

呸!人都已经死了,后悔还有什么用?且顾眼前吧。

偏转头用力吐掉嘴里的血,我斜目瞥了一眼侧后方的伤。肩背和手臂上的伤包扎得很好,女神医果然不负其名。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药物和方法,不仅压住了出血不止的伤口,而且好像还接好一些断裂的筋肉,疼痛当然还是会有,但已经不剧烈,应该不会影响到正常的动作。此时此刻,身体上虚弱的感觉,其实更多是由于饥饿。上一次吃东西还是两天前,端格烤的山鸡。

想到食物,再看看自己瘫放在木架上的白生生的□□,觉得简直就像是冷库里备用的冻肉,或者是实验室里有待解剖的尸体。我觉得有些厌恶这样的感觉,于是转移视线,开始打量起这个冷而干爽的帐篷。因为姿势所限,即使我最大限度地扭过头,也只能在眼角的余光里瞥到一点帐篷的顶部。那好像是一片极其华丽的帐顶,顶部中央垂挂着用写满了各种咒文的彩带编成的吉祥结,边缘上到处都是金色的流苏。帐篷里隐约飘浮着淡淡的清冷的气味,不远处有一张矮榻,像是个寝帐,但估计不会是塔里忽台的,因为除了帐顶上的那点彩色和金色,四周看不到一点华丽的装饰,很素洁,不是他那种风格。

这时,帐篷外居然传来了久违的脚步声。

是那位正在低眉垂目地扮演着君子的阴险家伙终于忍不住要跳到台前来了吗?

那就较量一下吧,看看到底谁能先让谁吃惊,谁能先让谁让步。

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收起了嘴角边绽开的冷笑,咬牙从手臂上拔出那半截断针重新藏到舌头底下,很快恢复到先前的姿势,虚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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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其实这一章的意义就在于心理建设啊

下章要到下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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