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刻钟,换衣的女子才陆陆续续全部出来。
其中有几位同裴锦歌一样穿的是红色骑装,只不过款式多样。单看每一位都是非常不错的,可一和裴锦歌站在一起,就瞬间沦为陪衬。
好几人面色都不怎么好,可她们也知道裴锦歌不好惹,没有多说什么。
“各位小姐既已准备好,那小的便再说一下,赛马的唯一规则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落马,摘旗子亦然,落马既为淘汰。”负责的管事是个年轻小伙,他话才落下,就有小厮纷纷牵着马匹出来。
一共就有十六位女子参加,马匹数自然也是十六。
裴锦歌摊开手心的小纸团,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繁体四字,她看向马匹中挂着四号牌的马,就……还挺无语的。
能不能玩点高级的,给她搞个这么丑不拉几的马,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么?!
突然,裴锦歌眼睛一亮,就这么目光炯炯地看着马腿。
好家伙,不会那么好运吧?
景墨在看到那匹鹤立马群、又瘦又弱,连鬃毛都是倒立倒立的马时,内心简直就要呕血了。
他明明吩咐的是找一匹看起来健壮的病马,让人瞧不出来他是故意为之。
结果底下的人就这么办事。
气死他了!
是怕别人不知道这场赛马是他发起的,目的便是故意拉裴锦歌下水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景墨面色阴沉的看向一边的管事,管事被看得微僵,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今日前来马场的人多数是权贵人家的子嗣,义父不便出面才让他来安排的此事,这也有向二皇子举荐他的意思。
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他都想过,可惜千算万算,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然第一件事他就没办好,要如何向义父交代……
这么一想着,管事的小厮额头上直冒冷汗,看裴锦歌的眼神都带着心虚。
裴锦歌见状,佯装理着手腕处的袖子,语气慢悠悠地开口询问管事:“这马……”
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接了她的话,道:“还请这位小姐息怒,是底下人办事不力,小的这就给您重新换……”一匹来。
“凭什么!”管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雨馨满是娇纵不悦的声音打断。
她吼完又继续道:“这既是比赛,那就应当公平为主,她抓到了一匹次马,只能说明她自个儿运气不行,怪得了谁?”
是啊!又不是她们的失误,凭什么在要已成定局的时候,突然改变结果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没错,可在场的人没有谁开口说话,虽然这并掩盖不了多数千金表情都颇为赞同的表情。
“这……”管事小厮有些为难,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景墨,摸不透主子心里的想法,他立在原地心跳如鼓。
得,事情还是要着办砸。
裴锦歌:“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厮呢,本小姐又没说要换。这马虽然是丑了点,可比你们的那些个歪瓜裂枣强多了,我就用它。”
本姑娘求之不得。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裴锦歌是对着管事说的。
管事先是怔了一秒,随即便笑着应声,那笑容里也带了几分的真切:“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本郡主要亲自看着,你待会儿输得有多么的难看。”夏雨馨幸灾乐祸。
裴锦歌却是理都没有理她,径自跨步朝属于自己的那匹丑兮兮马而去,行至马的身边,她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去瞧马腿上那一小撮棕黑色的鬓毛,瞧真切后,眉眼间霎时流露的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果然还是运气不错。
眉眼微动,裴锦歌面色平静有礼,温声开口向管事询问:“不知这马可否进行买卖?”
管事对裴锦歌印象不错,虽不知主子为何要对她的马动手脚,但他觉得一匹马无关紧要,于是便回道:“马场的马都是非买品,但若是小姐喜欢,这匹马可以赠你。”
其实说出这话时,管事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毕竟这匹马真的太过于……一言难尽,不晓得这位漂亮小姐为何会看得上。
裴锦歌摇了摇头,道:“哪有平白赠送的道理?若真如此,其他小姐怕是要不高兴了。不如这样,若是我得了魁首,这匹马便是马场的彩头,如何?”
这个方法极好,既能堵住其他人的嘴,也能达成目的,虽然这达成目的的前提是裴锦歌能得魁首。
管事略微思索,又看了景墨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应了下来,顺道也加了几句:“既是如此,那便应该一视同仁,今日有幸得到魁首的公子和小姐,若是喜欢自己的马匹,可以将其当作彩头带走。”
事情如此拍案定板,这会儿其他人当真是没有什么话可讲了,毕竟是一视同仁,她们反驳不了。
见大家都差不多整装待发,管事才向发号人扬了扬手,收到信号的人清了清嗓子,大声开口:“各位小姐还请做好准备,比赛、开始——”
随着发号人的声音落下,骑在马背上的女子皆快速扬鞭,策马而去,马蹄落地的“踏踏踏”声也延绵不绝。
裴锦歌动作轻柔地抚过马儿脖子,同时双脚夹紧马腹,手腕微转之间掌心便多出一条小红鞭,只听得霸气侧漏的“驾”字落下,一人一马瞬时如离弦的箭而去。
站在观台上的景沉熠眼里稍露讶异,习武之人五感远超常人,从裴锦歌翻身上马、再到挥鞭,全过程他看得真真切切。
一开始看到裴锦歌手腕处的袖条时,景沉熠就觉得好似哪里怪怪的,却一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没想到她心思如此通透,竟将鞭子挽在袖口。
看着那道引人目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景沉熠轻笑出声。
小丫头果然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太子殿下这可是很看好裴家大小姐?”景墨开口如是道,尽管他袖中的双拳紧握,指甲刺破了皮肤,面色却不显分毫。
景沉熠听了他的话,转头看向他,“唰”的一下就打开手中的折扇,不答反问道:“二哥觉得如何呢?”
景墨负手,瞧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语气不明:“太子都觉得好的,那定然极好。”
景沉熠笑着看向他,道:“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多问?”
“……”
景墨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眉宇间蓦然染上冷意,视线远移,带着不甘和怨恨。
不把景沉熠拉下马,他这辈子都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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