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芳华宫的那位和她生的好儿子,还能有谁!”提起景沉熠遇刺之事长公主就生气。
沈芳玟那贱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对她的阿衍动手,看来还是最近的日子过舒坦了,该找人去添添堵才是。
“殿下确定没弄错人吗?”
“自然是不会的,对于阿衍的事,本宫从来不敢大意,又怎会弄错仇人。”
“看来那人的野心,从十几年前便昭然若揭。当年皇后之事,怕是她不无辜。”
先皇后陈氏中的便是噬髓蛊毒,诞下景沉熠后不到一年便因蛊毒变异为蛊,被食尽脑髓所致而仙逝。景沉熠的蛊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所以如果这蛊毒解不了,或不能得到控制,那景沉熠将会步入先皇后的后尘。
而解这蛊毒的法子,只在古籍里依稀提到过一例。他们现在就只能是控制。
长公主:“此话怎讲?”
“噬髓蛊毒有一特性,能以蛊为食,毒为引。蛊越多、毒越强,变异就越快。”
停顿片刻,他又道:“景沉熠不是没有中毒,而是他中了蛊毒。因为他体内原本就有蛊毒,所以大夫才未查出来。”
若他的判断没错,景沉熠中的还是噬髓蛊毒,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蛊毒会转蛊得如此之快。
“噬髓蛊毒在毒力排行榜上排行第一,出自南疆哕族。若我没记错的话,二皇子的外祖母便是南疆人。”
南疆与晏国相临,多年前户部尚书沈永金曾在出使晏国时带回一南疆女子,并将其纳为妾室,称旭夫人。
这旭夫人便是沈皇贵妃沈芳玟的母亲,于九年前病故。如今这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怕是这病故也有蹊跷。
长公主是何等的聪慧,又怎能想不透其中因果。听了戚枳的话,她从脚底开始觉得发寒。
原来不止是沈芳玟母子,沈氏一族竟也都牵涉到了其中。如此看来,他们想做的,怕是要这天下易主……
戚枳继续道:“这些事牵涉时间太长,范围太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寻齐那五味奇药和三味奇毒,不管有没有用,总要在末途的时候试一试,有备无患。”
“对!你说的对。那阿衍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加派人手寻找。如栖,你先去一趟皇宫……”
沪禄寺
李氏听完佛经,向唐氏和吴氏见礼后便回了自己的禅房。闻着屋里陌生的熏香味,她的视线却便被桌子上的茶盏所吸引。
朴实的白瓷杯子上方飘着热腾腾的雾气,很显然,里面的茶水是刚倒的。
她出门礼佛少说也有一个时辰,身边的人她也带了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搀扶着李氏的苏嬷嬷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冲李氏微微摇了摇头。
此次寺庙之行,裴府的女眷每人身边都是只带了两人。
李氏带的是苏嬷嬷和舞银,舞银去领膳食了,她们有些孤立无援。
现在她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难以判断对方是歹徒还是小偷。
如果是小偷还好,若是歹徒……
李氏不敢想象,她佯装轻松道:“嬷嬷,刚才母亲不是吩咐我去大厅用膳么?你也是的,怎么不提醒我?差点就忘了。”
“老奴疏忽,竟也是忘了,夫人赶紧过去吧,时间可不早了,不能让老夫人等着。”
当!
单调简朴的一扇式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似有人撞上木质屏风发出的声音。
李氏和苏嬷嬷还来不及转身离开,便同时被这响动弄得心中一紧。
李氏下意识手上用力,加重力道握着苏嬷嬷的手腕。
好歹也是跟着李氏见过不少场面的人,慌张了片刻,苏嬷嬷便慢慢稳住了心神。
她厉声道:“是谁在后面?还不麻溜的站出来,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夫人自然是荣国公府威武将军的夫人,我怎敢忘?”
李氏和苏嬷嬷听到这声音,面上的表情竟比刚才还要惊恐几分,同时还带着不敢相信。
这声音分明就是……
好似要验证她二人心里的想法,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个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
看向李氏,他脸上带着嘲讽:“夫人还真是绝情,头日还与我春宵一度,次日便能安排人来灭口,莫不是觉得我的技术满足不了……”
“你住口!你怎么敢?”李氏尖叫着打断他的话。一个低贱的仆人罢了,他怎么敢?
她明明安排好人去处理的,怎么还会如此?
对了,她安排去的人,一直没有来回过话……
“住口?呵!你们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明那日你还夸我好棒,叫我快一点的,为什么那么绝情呢?若不是老子命大,哪还能见得到你?”
“你休要胡言乱语!夫人的名声也是你能坏的?再要胡言乱语我送你去见官。”苏嬷嬷气急。
“见官好啊,你现在就将我送去吧,最好能见威武将军这样的大官,我也好细说一下,那日夫人的热情,还可以与将军交流一下心得……”
“林才!”李氏再次厉声。
“哟!难为了,夫人竟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不知,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是如何的欢快。”
“……”她当然知道,事后她特意查了,总不能与自己鱼水之欢的是谁都不知吧!
“看夫人这表情,约莫是记得得。”男子调笑,言语轻佻。
李氏阻止不了他的污言秽语,只得放软了语气,道:“或许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林才走到铺着灰色布单的床上,眼神意指苏嬷嬷:“你就打算让她看着我们聊么?”
为了安抚林才,李氏沉吟了片刻后,便对着苏嬷嬷道:“你先出去,放风。”
苏嬷嬷不放心李氏一人面对林才,本欲说点什么,可在听到‘放风’二字时,她屈身见了一礼,便应了一声:“是。”
放风是很有必要的。裴府的女眷几乎都在沪禄寺,除了雅姐儿和姨夫人外,没人会盼着夫人好。
更甚至,如果姨夫人发现了这件事,怕是等不及别人动手,她就会先弄死夫人。
毕竟自己的儿子被人带了绿帽子这种事情,是她她也不能忍。
所以哪怕夫人住的禅房偏了点,与其他人的有点距离,她也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才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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