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在安静无声的环境下,突然有声动响起,总是会格外的引人注意。
就如此时,一直在屋子里翻看典籍的戚枳听见声响,便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转过头,才将视线移至床的方向,就看到刚醒来的景沉熠咳出了一口血。
那是他体内的淤血,咳出来就没事了,戚枳完全不担心。他殷勤道:“我就算到你现在会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景沉熠:“……”
我谢谢你的神算子。
他早就给对方去的信,对方却到他毒发都还未归来,真不晓得这是什么种类的马后炮。
还好意思搁他这儿邀功。
戚枳:“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为了照顾你,可是一夜未眠,有没有良心?”
他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书本,道:“呐!你醒来时我都还在翻典籍,看见没?”
景沉熠闻言,凉凉的斜了他一眼:“你若不在屿安逗留,我至于会昏迷吗?”
尽管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病态,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气势。
戚枳面上有些讪讪。
还说,若不是你,小爷何必如此着急忙慌的赶路?还被良庆提着进屋。
我不要面子的吗?啊?
可惜他内心敢怒,口上却不敢言。
想起长公主的话,戚枳好奇道:“话说,你真的将千年玉露枝送人了?”
景沉熠沉默以对。
“我听说对方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女?长得好看吗?为人如何?她是不是还有两个妹妹?”
“……”景沉熠不理他,自顾自的穿衣服。
人家有妹妹也不可能便宜你的,毕竟你又不是我这样的,有颜有钱有势,关键还疼媳妇。
小锦歌肯定就喜欢他这样的。
想到这里,景沉熠的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几日不见,他都想小锦歌了。
戚枳若是知晓了他内心的想法,定然要气得跳脚。可惜了,他并不知道。
“长公主居然没有阻止你,提起那裴锦歌还一副欣赏的样子,搞得我都有些好奇了。”
穿戴整齐的景沉熠:“那暂时允许你对师兄未来的夫人好奇一下。”
“你是谁师兄呢?啊?我才是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戚枳咆哮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猛然间意识到景沉熠的话,他赶紧问道。
而景沉熠留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人听一遍,狗听两遍,畜生听三遍。”
“狗不就是畜生么?有什么区别……不对啊!景沉熠,你是不是在骂我?”
回应他的是一片无声。
因为景沉熠早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屋子。
戚枳:小丑竟是我自己。
荣国公府
裴末紧紧邹起眉头,目送钟固的背影远去。
站在他旁边的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衍那孩子不错,配得上你府中的小丫头。”
这老者便是荣国公和肃成帝的老师,术桃先生,现在化名陶束。刚刚肃成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钟固公公亲自送来的。
钟固除了话里话外对裴锦歌的赞美外,还传达了一个意思:肃成帝有意与荣国公府结亲。
裴末有些头疼:“老师,我自然省得太子殿下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我不愿强迫沅沅。”
他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不能再做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前半生拼死拼活的征战换来今日的荣誉,只是为了能给家人一份保护,而不是变成束缚他们的翎条。
那是他不愿看到的。
陶束先生摇了摇头,不赞同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行止院
裴锦歌收拾妥当,正准备去松竹院给老夫人请安,却是才踏出院子,就遇到了裴末身边之人。
是守晏父亲,裴勤。
裴锦歌礼貌地唤了一声:“勤叔。”
裴勤开口道:“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那我先让人去给祖母说一声,以防她老人家等我。今雀,你去吧!”
今雀如今升了一等丫鬟,常常会被裴锦歌带在身边。她闻声应道:“是。”
裴锦歌这才跟着裴勤去了朝华苑。
裴末的书房,裴锦歌敲门进去,瞧见的便是自家父亲大人有颓败的模样。
“沅沅来了。”看见裴锦歌进门,裴末神情更是有些复杂,心情也复杂。
圣上啊圣上,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我拿你当好友,你竟想当我亲家。
他的乖乖女儿,又听话又懂事又能干,怎么能便宜别人家的臭小子呢。
“爹?爹!您怎么了?”裴锦歌被自家老爹看得奇怪,她连续唤了好几声,对方才有反应。
裴末:“没事,爹爹只是有些些难过。”
他明明觉得女儿还小,怎么突然就到嫁人的年纪了呢,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裴锦歌:“?!”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诡异。
“再有不到二十日便是你的及笄礼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裴末收拾好心情后,开口道。
也是他的疏忽,居然没有意识到女儿生辰将至。也不知及笄礼准备得如何了。
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这么一想着,裴末就觉得对不起裴锦歌。他明明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好父亲的,却总是掉链子。
裴锦歌闻言一怔,漂亮的眸子里蕴着小小的讶异。
原来,她的及笄礼快到了。
这重来一世,她倒是给忘了。
她就说最近这段时间怎么不见裴瑾宥等人。哪怕与裴锦绣和裴惜颜一同去沪禄寺祈福,二人也没有扰过她半分。
就连祖母和三婶都忙了起来。
原来如此。
想到前世收到的礼物,裴锦歌内心一片柔软。
动了动白皙如玉的指尖,裴锦歌道:“爹送的礼物,便是我想要的。”
裴末以为裴锦歌的意思是礼轻情意重,贵在心意,他可感动了。
压下心里的感动,裴末沉声道:“其实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爹爹但说无妨。”
“今日圣上身边的钟公公来过。”裴末一边说,一边观察自家女儿的反应。
裴锦歌面上如常。
这事她知道,小灵通今雀早间提过,那钟公公是送陶束爷爷来的。
不知为何,裴末总觉得有点紧张的,看见裴锦歌反应不大,他继续道:“钟公公还传达了圣上的意思,圣上有意与荣国公府结亲。”
裴锦歌秀气的眉扬起:“圣上也知道二皇子与二妹的事了么?可是要赐婚?”
“不是二皇子和悠然,是你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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