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混沌，似天地初开之时朦胧。
耳边还有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皇后娘娘，王妃已经没有大碍了。”
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进耳畔。
“当真？那可是枸骨子，最伤女子气血之物，当真无事？”
这清丽的声音，倒是有几分好听，郑小双的眼皮滚动了两下，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瞧瞧到底是谁的声音如此曼妙好听。
“娘娘，枸骨子并未伤到王妃。倒是那汤药之内，添了一副雷公藤。此物最是阴毒，一剂下去，便是不死，也会神志不清，婚昏迷不醒。”
闻言，郑小双简直要笑出来了。
什么雷公藤？如今的医生都喜欢用这般奇奇怪怪的名字吗？
自己明明是出凶案现场，却被人从背后偷袭，才致昏迷不醒。
——昏迷间，好像还做了个春梦。
看来这身体定是无氧，不过这陈组长，寻了什么庸医来给自己瞧病？说的怪力乱神的。
想到这里，郑小双挣扎着睁开眼睛。
围帐顶上，那对龙凤呈祥，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屋中弥漫着檀木香气，阵阵扑鼻。
顿时愣住了神……
那春梦——好似就是在这张床上做的。
“王妃醒了。”
围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瞧着只有十四五岁，却满面老成的脸。
“王妃？”
郑小双的话都尚未问出，又换了一个人上前。
此人面颊白皙，柳叶弯眉，秋水明眸，探出的玉手上还戴着一只玳瑁嵌珠宝翠指套。
她坐在榻边，满面关切，“寒儿，你可算是醒了。”
‘寒儿’？
郑小双挣扎两下，想要撑身坐起，可身下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让她动弹不得的。
她拧着一双秀眉，张了张嘴，到了嘴边，却成了极其沙哑、难听的声音。
“太医说了，雷公藤伤了你的喉咙，好在医治的及时，还能说话。只是这声音，怕是不能回到从前了。”
那女子说着，便对屋中其他人摆摆手。
众人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郑小双睁着一双大眼，盯着眼前的女子，越瞧便越觉得头疼欲裂，脑海中，似乎还有个声音，在高声呼啸。
猛然，一道精光从眼前一闪而过，郑小双再度打量起眼前之人，回忆如山呼海啸一般涌动而来。
眼前之人，是郑国皇后，凌卿寒的姨母。
等等？
凌卿寒？
郑小双不由低下头，抬手在脑袋上捶了两下，拼命回想着凌卿寒这名字的来历。
很快，她便停住了动作，怔住了。
她被袭击之前，调查的，不正是凌卿寒死亡案吗？
可是，自己这具身躯，怎么也叫凌卿寒呢？
难道……
郑小双猛然抬起头，望向皇后。
皇后脸上的关切已经褪去，换上了一副厌弃不满之色，“本宫圆了你的心愿，令楚衔皓迎你过门。却不想你这般无用！”
郑小双还在震惊之中，可属于凌卿寒的记忆也一点点地苏醒。
她凝望着皇后赵萼，眨动眼睛，唇角苦涩地扬动。
“别那样看着本宫，当初，可是你跪求本宫，只要能让你伺候楚衔皓，你什么都听本宫的。都这么些时日了，打探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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