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衔皓盛怒的面色，凌卿寒尴尬地陪着笑意，慢慢地收回双腿，缓缓地从他身上滑落，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
她低着头，面部肌肉向上抖动，一脸尴尬。
“这……这……”
这可如何解释呢？
告诉楚衔皓，自己方才是突然失心疯了？
也不知楚衔皓会不会给她两巴掌。
却见楚衔皓站起身，将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嗜血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凌卿寒。
凌卿寒心思飞速转动，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同楚衔皓解释。
她才要上前，楚衔皓却已经对屋外高声道，“来人。”
很快，几个小厮便冲进了屋中。
看到楚衔皓与凌卿寒皆是衣衫不整，小厮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侧目。
“王妃骤病，吩咐下去，挪王妃去京郊的庄子养病。没有我的指令，不许离开！”
楚衔皓声音冷漠，面色凌厉，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还愣着做什么？”
闻言，几个小厮上前，扭着凌卿寒的胳膊，就要拖着她离开。
凌卿寒甩开几人的手，盯着楚衔皓，“你当真要让我去京郊？”
楚衔皓没有答话。
“要我去也成。你要保证，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我。别说是喝多了，就是喝死了，也别来！”
听闻此话，一阵羞耻感，猛然涌上楚衔皓心头。
他急切地摆手，言语更加阴沉冷漠，“将这疯妇给我拖下去！”
这一次，不用小厮们动手，凌卿寒已经哼了一声，仰着头，就往屋外走去。
她人都尚未走出屋子，便见一个小丫头，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
那小丫头几乎是冲进屋中，跪在楚衔皓面前，仰着头，望着楚衔皓，“小姐大出血了。”
“什么？”
楚衔皓面色骤然一沉，猛地看向小丫头。
凌卿寒也几步上前，盯着那丫头，“昨日不是都好好地吗？怎么会突然大出血？”
小丫头慌乱不已，也顾不得凌卿寒的身份，只高声道，“奴婢也不知啊。从昨日小姐产下小少爷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喂不下去。今日一早，小姐突然高热不退。方才，突然就见红了。”
“该死！”
凌卿寒心思飞动，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产妇生产之后，气血虚亏，血小板急速下降，的确会有一部分人影响凝血能力。
加之昨日，楚灵是难产生下了孩子，如若调理不当，的确有可能引起大出血。
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事了呢？
想着，凌卿寒也顾不得什么京郊不京郊了，拔腿就往楚灵的院中冲去。
“王妃……”
小厮们也一边叫着，一边跟着凌卿寒冲了出来。
楚灵院中还和昨日一样慌乱。
不同的是，这一次，一众丫头看到凌卿寒，纷纷迎了上来。
“王妃，您可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小姐啊。”
凌卿寒来不及回答她们的话，急匆匆地冲到了屋中，一股子浓烈地血腥味，迎面而来。
老夫人坐在榻边，紧紧地握着楚灵的手，眼泪止不住地落在楚灵的手背之上。
这个年代，大出血就等于丧失了性命。
就算是老夫人，怕是也已经失去信心了。
凌卿寒几步冲到榻边，也顾不得老夫人，翻开楚灵的眼皮，眼看两眼，便对跟着自己进来的几个丫头，沉声道，“金银花二钱，血腥草一钱，煮沸之后，撇去药渣，立即送来。”
言毕，一个小丫头已经冲了出去。
“山参，有山参吗？”
“有。”
很快，就有人送上了参片。
凌卿寒将参片压在楚灵的舌苔之下，立即吩咐人拿来银针，扎在她周身几个大穴位上。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凌卿寒已经是满头大汗。
昨日，老夫人看着凌卿寒为楚灵接生，对她已然多出了几分信任。
“灵儿还有救吗？”
“看她的造化。我已经封住了她身上几个血脉，只能暂时止血。还要看金银花和血腥草是否与她体质相合。”
话音才落，已经有丫头端着汤药冲了进来。
凌卿寒接过瓷碗，托住楚灵的脖颈，碗边搭在她的唇上。
哪知道，楚灵已经丧失了意识，这药根本就无法下咽，好容易喂进口中一些，却又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见状，凌卿寒焦躁起来，索性自己一口将药倒进口中，托住楚灵的后脑，唇瓣覆在她的朱唇之上，将那药汁，一点点地吐进楚灵的口中。
她的右手，还不断地摩挲着楚灵的喉咙。
这一次，楚灵倒是咽下了药汁。
见此招有效，凌卿寒便用同样的法子，将慢慢一碗汤药，全部都渡给了楚灵。
结束一切，她将药碗放在一侧，这才发觉，自己通体大汗，榻边的人，都惊慌失措，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等等看，若是有效，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起效。”
凌卿寒瘫软无力，下了卧榻，擦了擦额间的汗珠，也不管众人如何打量着自己，只自顾自地退出屋中。
楚衔皓竟然一直守在屋外。
看到凌卿寒出来，他也紧张地凑上前。
“灵儿如何？”
看到他，凌卿寒心中便是一阵怒气。
她翻了楚衔皓两眼，冷哼一声，“大出血，只要能止血，就算是保住这条性命了。”
楚衔皓一双眉头皱在一起，想要上前，才走两步，却被小厮拦下。
“王爷，房中血污，王爷还是不要进去。”
无奈，楚衔皓只得停住脚步，站在门边，心急如焚地望着屋内。
想不到，这楚衔皓看着冷冰冰，一副混蛋模样，对自己这个妹妹倒是挺关心的。
想到从前，自己在停尸间，看到那些死者家属们痛不欲生的样子，凌卿寒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她慢步上前，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拍了拍楚衔皓的肩膀。
“她虽然身子虚亏，可是好在发现的及时。只要体质不与药物相冲，总还能保住性命。”
楚衔皓瞥了凌卿寒一眼，虽不知她什么时候精通了医术，可看到她坚定的目光，心中，却也不由安定几分。
饶是如此，楚衔皓还是甩开凌卿寒的手，臭着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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