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玻璃面，映出了顾清宴一张布着茫然表情的小脸。
这么懦弱她都瞧不起自己，但足下如同有千斤重般。
顾清宴在电梯门口踌躇了许久，她死活就是迈不出步子往他办公室走。
可是这是工作，顾清宴自诩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没办法最终还是转身往霍言骁的办公室走去，最重要的是她又不亏欠这个男人的。
凭什么要一直避着他！
顾清宴一路直行，往常坐在外间的接待秘书位置上是空的。
她直接走了进去，却在越来越近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捏着文件的指紧了紧，方才给自己打足的底气，此刻却像被扎破的气球般，一点一点漏掉。
顾清宴也不明白自己在怂什么，在外面徘徊了将近一分钟。
踌躇不定时，她忽想起这边有监控眼。
要是哪天霍言骁心血来潮查看监控，她在这边犹豫的蠢样岂不是……
不敢想，霍言骁要是看到她人到了外面转来转去就是不敢进办公室。
会怎样嘲笑的眼神看自己，她都能想象出霍言骁会用什么语气说话。
“顾清宴你真的是蠢到家了！”
如此可怕！
顾清宴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走进去。
……
“对不起……”林欣心里羞耻而惶恐，面对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让她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难以吐出来。
向来巧舌如簧的她也有这么一天，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霍言骁的办公室门半开着，低低的女声传了出来。
“等了这么多天，不仅仅是想跟您道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顾清宴脚步顿了下，里面还有人在说话，看来不方便在这时候进去打扰。
她无意站在这门口偷听人说话，返身又走了出来。
走出来时，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想着，里面的女声似乎很像那天在电梯里面碰到的女人。
顾清宴没等多久里面的人便出来了，她讶然地看那天在电梯里面的女人走出来。
今天她穿了条橘红色的长裙，依然是长卷发披肩，微微低着头快步地走出来。
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左手拿着纸巾压在眼角处。
顾清宴往旁边让了点，女人全程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似乎怕被人看见她的脸。
顾清宴一直目送她身影在转角处消失，方才收了回来。
空气中余留着‘魅者’的香水气息。
那件沾染着香水味和长头发的西装又浮现在脑海中，一瞬叫顾清宴似乎可以联想到什么。
她怔怔地在门口站了片刻，慢慢地回身。
“咚咚”
霍言骁背对着门口正穿外套，头也不回道：“进来。”
身后脚步声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停住了，无声无息。
他扣上袖扣转过身来。
顾清宴抿了抿唇角，环顾了一圈都没看到莫言，所以自己大概是被莫言坑了。
这办公室里头还余留着方才那人的香水气息。
闻多了令人莫名地反感起来。
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
顾清宴先移开了眸光，捏了捏手中的文件：“莫秘书不在吗？”
霍言骁静站了片刻，长腿一迈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单手插在口袋中，身形笔直挺拔。
“他怎么可能在我办公室。”
被莫言摆了这么一道，现在她无话可说。
“哦，我给他打个电话。”
顾清宴说着，转身要走。
这一转身便错过了男人恼怒且无奈地目光，他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攥住了顾清宴胳膊，对她又气又无可奈何。
“顾清宴！”
“有事吗？”
空气里的香水气息跟凝稠住了般，久久散不开,她越闻越难受，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霍言骁受不了她这幅不冷不热的姿态，这女人究竟又在闹什么别扭?
“你有什么不满？今天说清楚再走。”
又是这样一副霸道的姿态，顾清宴感觉自己心口发堵。
她冷下语气：“我欠你什么必须得跟你交代清楚？”
霍言骁哑然，瞬间无理取闹的人好像变成了他般。
松开了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拿这个放肆的女人没办法。
之前好歹会怕自己一点，现在几乎是无所畏惧。
谁给她惯的臭脾气？
“顾清宴，如果你还在介怀那天事情。”他顿了顿：“我再次跟你道歉。”
霍言骁想起了方才刚刚走掉的林欣，忽然觉得自己跟她也差不多。
真是狼狈到可怜。
她本来想说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这句如同废话，讲出来也没有意思，他们之间几次发生关系都是不正常的。
霍言骁习惯了掠夺，又怎么会将她惶恐和受伤看在眼里？
“行。”她轻飘飘道：“我接受你道歉，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幅模样，分明勉强到不行。
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他凝了凝眉，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又倔强的小脸，忽然觉的十分无可奈何。
霍言骁叹了声：“如果你实在介意……给你个机会，让你也强迫我一次。”
顾清宴懵然：“什……什么。”
他语气十分诚挚：“我没法将做过事情抹去，既然你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歉意，也不想和解，那给你个强回来的机会？”
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不要脸！
“霍言骁！”她气变了脸色：“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样你也不满意？”他上前了步，拉进两人之间距离。
他伸手骤然将她揽入怀中。
灼灼的热气喷撒在她耳畔，他声音低哑：“给你权利，想怎样就怎样，躲着我有意思吗？还是这么怂，受欺负了吭都不敢吭一声，就只会这么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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