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嗯？”
姜时宦看着不远处的红灯，停下车，往后看着说道：“看了不负责，不是白占便宜是什么？”
林屹然扶额，内心无比羞耻。当时画面太美，她不敢多想，急忙说道：“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也不是故意骗你，成年人，掩饰尴尬的手段而已。”
“是吗？”姜时宦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里仿佛凝聚着惊涛骇浪，笼罩在整个封闭的区间内。
林屹然觉得这话好有意指，索性转移了话题，“今天发生的这点事，你那外甥怕是被吓到了，回去还是做点思想工作。”
她走的时候，他还瘫坐在超市外面的长椅上，头低着，整个人说不出的颓靡和空荡。毕竟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心理承受能力还处于待发育的状态。想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他呀！”
姜时宦漫不经心地开口：“这点事，可难不倒他。”
和人打架也是不眨眼的，见过红色，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
“绿灯了。”她抬头看着灯光从黄灯转过来。
车子驶出去，在目的地停下。她下车，看着车里的人说道：“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买了。”
“好。”姜时宦拿出手机，点开了个人微信码。
林屹然失笑，“一个付款码就解决的事情，不用加微信。”
“我不会。”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不会？打破她的脑袋她也不信这个人不会弄。
“行吧。”她也不纠结，扫码加微信。
“多少？”她打开聊天页面，准备转账过去。
姜时宦轻轻开口：“940。”
暗暗感叹这衣服还挺贵的，她还是点开转账把钱发过去。
“谢了。”一气呵成地转身，她面不改色地往住宅区走去。姜时宦点了收钱，盯着那道背影走了很远，才发动车子离开。
后面的声音逐渐远去，林屹然转过身，给林家的司机打电话。趁自己来的时候，她把染血的校服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林家时已经九点半了。景芳予正坐在沙发上，见到她两只手掌上的纱布时，眼里渗出担忧，语气上却依旧不退，“你这是又惹事了？中午不是你舅舅送你去学校的？下午也不回来吃饭，是去鬼混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差不多，遇到个神经病，看着不爽就打了一架。不过就破了点皮，小问题。妈，我还没吃饭呢。很饿！”
手肘部分穿着衣服，景芳予是看不出来的。姜时宦给的这件衣服，就是一件寻常的外套，可男可女，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景芳予目光一凝，接着问道：“听说你们校门口发生了砍人事件，你见到了吗？”
林屹然为了让她放心些，避重就轻道：“知道。”
“小李，给她弄点过来。”景芳予松了心，转而吩咐李姨去厨房里倒弄一些。
“可吓死我了。要不是消息传得慢，我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先问了你舅舅，他跟着处理现场，也算是让我宽了心。”
目光一转，她坐到林屹然的身边，拉起她包满纱布的手，全是责备，“你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小然，你也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
你想想，这么多年，你转了多少次学？打了多少次架？家里给你摆平了多少次？”
“你都高三了，以前是我们对你的疏忽，没在你身上用多少心。可是现在，我们不都在你身边了吗？
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们说，千万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做些荒唐事，以后想起来，你是会后悔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做。”她能从景芳予身上感受到那种深切的母爱，很认真地点头。
“那你，有讨厌过我们吗？”景芳予小心地问道。
林屹然沉默了一瞬，才缓缓说道：“爸妈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讨厌呢？”
许是亲缘关系，她并没有觉得这些人有生疏的感觉。
“那就好。”景芳予松了口气，轻轻抱着她说道：“不管怎么样，爸妈永远都会爱你。”
吃完晚饭，林屹然上了楼，进了房间。房间是清一色的黑色，还有摩托，超跑等手办，墙上是各种球形的海报。桌上是些球服、护膝和一些画稿。
她伸了伸懒腰，看着画稿上的面孔，陡然一愣。翻着几页的画稿，风格一样，但除了最上一页的名字不同了，下面都是一样的。从相同的字迹看来，应该都是同一个作者。
带着手套擦了擦身体，她顺手将姜时宦给她的衣服随便洗了一下，防在了阳台上晒着。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为了老命，她还是选择睡觉。前世身体就出现了问题，这辈子肯定不能随便浪了。
一觉醒来，时间是六点钟。收拾好正吃早餐，景芳予告诉她一个消息：“芊芊马上高一了，镇上的初中教育有些欠缺，你就就打算让她过二中来。
她从小成绩就优秀，人也特别乖巧。这周六就把学籍转过来，到时候你们一个学校，她就住在我们家。你是姐姐，要多担待点。”
“嗯。”林屹然没放在心上，灌完一杯牛奶就往走。
司机果然把她放在学校不远处，回去了。将书包甩在背上，双手插兜，林屹然跟着学生的大部队走。年轻的感觉好像瞬间找了回来。
昨晚的现场已经处理得滴水不漏，恢复完全。那家超市正常营业，门口的血液也被洗刷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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